油饼就上了火车。
她穿着自己原来的“男人装”,戴着个老头们常爱戴的前进帽扣在脑瓜顶上,盖着她那满头的“小碎卷发”。
出门时,还趁着夏家人没注意,去锅底摸了一手黑灰,准备走个二里地就开始“化妆”。
刚一踏上火车,前面的那位大哥就一甩胳膊,小毛被吓的一蹲身,拍了拍心口窝的地方:“我天啊,吓死我了。”激动时刻也不忘加粗自己的嗓音感慨。
前面那憨厚汉子抡行李卷,满脑袋都是汗呀,回头瞅了眼小毛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小兄弟。”
小毛摆摆手,那意思是没事儿,然后就混在空隙里被人往前挤,可她就是站在大哥身后不动地方。
八月的天儿,火车上跟个大蒸笼似的,人多嘴杂,上车的,送站的,扛行李一身汗味儿的、女人出门抹劣质胭粉的、光脚丫子穿懒汉鞋的,那味儿,真是……小毛皱皱鼻子。
北上的火车,经常是人挤人,别说没提前买坐票了,就是站票那都得靠个好体格才能有个一席之地。
小毛个子矮啊,又瘦巴巴的,望着那人山人海的长队伍,她在没上火车排队时就开始动脑筋想计策。
这咋这老些人?都不跟家好好呆着干活,没事儿瞎出门溜达啥啊?!真特奶奶地看着人多就心堵。
现在小毛就在实行她的计划,为了那“一席之地”。
她上车前就挑啊,挑高个子的壮汉,没听老人们常说嘛,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
她站在那壮汉身后,先是观察那人穿着打扮,又装作不经意地侧瞄,瞄人家面相是否憨厚,都“考核了一遍后”,小毛很是自来熟的就翘脚拍了拍那人肩膀:
“大哥,您坐票吧?多少钱一张啊、坐票?看您这样,家境殷实。”
小毛说完翘个大拇指,满嘴是谎话,那人充其量一身棉布没打补丁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