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栋是到了北京第三天知道这个消息的,国家外事办有几个去巴黎美术学院进修三年的名额,给了省美院一个。谁都知道,说是让美院自己选,其实最符合条件的就是周晚晚。
萧山在电话里问沈国栋,“有三个青年讲师也在争这个名额,其中有省委办公室张秘书的小姨子,您看看要不要先帮周老师确定下来?”
张秘书是省委书记的二秘,要真想给小姨子争这个名额,还是得防一防的。
沈国栋的心霎时乱成一团,这件事省美院已经通知小丫头两天了,他每天两三个电话打回去,她却一个字都没提,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没当回事儿忘了跟他说?他们连沈爷爷书房里的万年青被他修秃了半边都要说上一会儿,怎么这么大的事儿她就忘了说呢?
还是,她已经决定要去,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说?
沈国栋呆呆地坐了很久,直到房间里彻底被黑暗笼罩,窗外的街灯陆续亮起来,他走到窗边,望着长安街上川流不息的汽车和霓虹灯,忽然特别想吸一支烟。
巴黎,他无数次在“偷看敌台”时看过的那个城市,繁华,美丽,开放,自由,充满艺术气息,跟他们家小丫头还真是相配。
巴黎美术学院,他也是详细了解过的,隶属法国文化部,徐悲鸿、林风眠、严文梁,很多艺术大师都在那里学习过,是一个拥有几百年历史的艺术摇篮。
他本来就打算好了,等过些年条件成熟了,他一定要带她去这里看看的。还有很多很多地方,他都想他们俩一起去。
小丫头六岁的时候。他就答应她,以后会带她去很多很多地方,这些年,他一直在默默地做着准备。
可是,如果她只想自己去……
沈国栋在窗前站了很久,最后还是拨通了萧山的电话,“把张秘书推荐的那两个人送回去。他大舅子和他爱人那边也查查帐。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