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狂雨骤,奇寒彻底骨,聂宇平的背上却渗出一层冷汗。
他想要替自己辩白,张了张嘴,却发现在她冰冷的注视下,一个字也说不出。
情不自禁地躬低了身子,恭敬地应了一声:“是!”
“我身边不需要人侍候,都去找人。找不着,也都不用回来了。”杜蘅挺直了背,缓缓地扫了众人一遍,语气如往常般平缓冷静。
然而,浑身散发的那种威仪和冷酷,却教人莫名地生出一股敬畏和颤栗。
没有人敢违抗,几十个人迅速地呈扇形散开,分了区域,一寸寸地搜索前进。
杜蘅扶着紫苏,艰难地在泥地里跋涉着,焦急地在人群中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然,带给她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随着时间的流逝,幸存者变得越来越少,失踪者生存的希望越来越渺茫。
杜蘅血液似乎都停滞不动了,肢体早已冷得麻木,咬紧了牙关靠着仅有一点意志在支撑着。
“找到了!”不知谁发出一声喊。
“小姐,找到了!”紫苏这一喜非同小可,用力掐住了杜蘅的胳膊。
杜蘅猛然抬头,见人群迅速朝着一处山凹聚集。
她竭力伸长了颈子,期待着在半空中与那双黑玉似的眸子相撞。
然,她再一次失望。
心,倏地沉到谷底。
萧绝若是知道她来了,便是只剩最后一口气,爬也会爬到她身边,必不会舍得让她心焦难过。
“谁说是七少的?”狂风把聂宇平的喝骂送入耳膜。
“是,是四品佥事的官服……”不知谁,嗫嗫地回了一句。
奇怪的是,明明大风大雨的,这句话竟听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血色,瞬间从杜蘅的脸上褪得干干净净,白得如一尊透明的瓷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