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恍若未闻,墨玉似的眸子没有焦距,淡淡的晨光中,像夜一样迷朦,如古井一般深黑。
她的神思早已游离到了九天之外,眼前浮现的是漫天的飞雪。
那一天,因为某人的一句话,紫苏被活活地打死!
棍棒也是这样凶猛无情地挥落!一寸寸敲碎她的骨头,打烂她的肌肤,流干了最后一滴血!
初生婴儿风雪中微弱却又顽强的啼声,再一次回响在耳边,一声声,如同附骨之蛆,激起她潜藏在心底刻骨的仇恨!
双手攥紧了裙角,骨节暴起,青筋浮凸,灰鼠皮的裙子被她揉,捏,拧,掐,搓,捻……已经皱得不成形状,淡红色的液体,从指缝间悄然渗下……
紫苏百感交集,心底微微叹了口气,将她的手从裙角掰下来,紧紧握在掌心。1
低低地,一遍又一遍地以耳语轻喃:“都过去了,没事了,没事了……”
南宫宸眉心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心里滑过一丝悸动。
又来了,又是这副凄厉悲怆,撕心裂肺的表情。
此刻她,那么的哀痛,脆弱得不堪一击,仿佛轻轻一触就会灰飞烟灭。
他忽然生出一种荒谬的错觉——此刻行刑的不是杜荭,而是杜蘅!仿佛她正遭受着凌迟之苦,那种噬骨锥心的痛楚,无力回天的悲哀,深深地攫住他……
心,莫名地坠痛!
这一刻忽然很想拥她入怀,宠她,爱她,哪怕手染鲜血,身披荆棘,只要能抹去她眼里深深的哀伤……
南宫庭没有喊停,军棍还在继续。
只是行刑的是军人,战场上打过滚,刀尖上舔过血,什么残酷的场面没有见过?早就练就一副铁石心肠。何况,军棍在军营里是最轻的刑罚,早已司空见惯,行起刑来毫不手软!
然而,今次受刑的却是个尚未成年的垂笤少女,让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