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比痛苦的笑了一个:
“知道吗?我这一生最恨的一个人就是钟缇。她生前,夺走了我丈夫的心,她死后,夺走了我丈夫的灵魂。她现在死而复生,我连丈夫的躯壳都保全不了。我得乖乖的交出霍家给我的这个可笑的名份……这样一个人,我竟养大了她的儿子……”
阮一瑕讥讽的一笑,脸上痛楚,令霍启航不忍观之。
这个女人不是他母亲,但胜是母亲。
三十二年时间所培养起来的感情,不渗半分虚情假意,哪怕她曾逼迫过自己,哪怕她对自己一直严厉。这些都是因为
她在乎这个家,在乎那个从来没有爱过他的男人,她用自己的双手精心经营着霍家。在这一点上,她做的一点也没有错。
她唯一做错的是:她爱上了一个名叫霍长安的男人,并且为了这个男人,走进霍家,并且无怨无悔的将这段可悲的婚姻维系到了今时今日。
“妈……”
霍启航低低叫了一句。
季如夕摆了摆手:
“别再叫了,我拜托别再说了!”
她在“拜托”两字上用了重音。
步履踉跄往外去!
今天是她最后一次以长媳的身份来叩拜霍家的祖宗,以后,她将是一个陌路人。
季如夕走了出去。
阮一瑕喊她,她不应。
霍启航看到祖母气的脸都黑了:这位老太太一生手持权杖,事到如今,还有谁愿意来听她号发司令。
脚步声,渐行渐远,直到再也听不到见。
老太太受不得刺激,拄着拐杖坐颤微微的坐到边上一张雕花扶失椅上,直喘气,气怒交加,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启航,奶奶这是做错了吗?”
祠堂内就剩下他们祖孙儿,阮一瑕忽站起,跪倒了蒲团上,双手合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