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稳定一下,立刻就来了尿意,立刻愁眉苦脸地跟赵县长小声说:“县长,俺要上茅楼。”
谁知前面的麦克风已经打开,虽然他的声挺小,可是被扩音出去,全场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家愣了一下,然后都报以善意的微笑。
赵县长摆摆手,心里不大高兴,看到王老杆一溜烟跑下台,于是又请下一位代表上台。这次是和平公社的张平,他虽然没有王老杆那个神经性腹泻的毛病,但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还是难免有点紧张。
“俺其实没啥好说的,俺是庄家园里长起来的,就知道种地。前年包产到户的时候,家里有了点余粮,还有不少谷草豆皮子。俺就琢磨着,这些东西,扔了也都浪费,就多养了几头牛,又抓了俩老母猪……”
一说到家里这些事,张平也就忘了紧张,越说越来劲,越说越细致,从半夜起来给牛马填料,到母猪下羔子,和老伴成宿熬夜接生,足足说了一个多小时。
虽然都是家里一些平常事,但是听众都是农村人,都听得津津有味,对照自己家的生活,真真切切感觉到奔头:只要再勤劳一点,脑子再转转弯,苦干两三年,没准自个也能成万元户。
赵县长却听得有点着急,感觉不像做汇报,倒像是拉家常。不过,却被王书记用手势阻止。王书记在农村生活工作的经验很丰富,知道说的这些才是最实在的,最有用处的,没一句空话套话,对听众的教育也最大。
台下的其他劳模也听明白了,原来讲话就是唠嗑啊,把自个那点事叨咕出来就成。于是都忍不住跃跃欲试,一改开始时候提心吊胆的模样。
张平足足说了一个半小时,这才站起来:“俺也不会说啥,也不知道说的中听不中听,反正是把俺的事儿叨咕完了,谢谢大伙。”
下面热烈的掌声又是经久不息,张平一个劲鞠躬,最后一直到他下了主席台,会场这才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