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陈宫的立场,谏言吕布扯起旗子来跟曹操明着干了。
这可真是为难啊。说是也不成,说不是也未必靠谱,真话、假话,尽皆不宜宣之于口。
然而势又不能权衡太长时间,拖得时间越久。哪怕开口讲真话,人都不带信的了。是勋无奈之下,只得一咬牙关,表面上假装坦然地微笑,回答杨阜:“义山其何言欤?魏公纯忠之臣,安有谋篡之意?”
杨阜“哦”了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朝后一仰。是勋仔细打量众人的表情,只见阎彦明唇角微露冷笑。颇有不信之意,杨阜、姜叙二人的表情却相当复杂,似乎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又似乎有些失望、落寞。
是勋明白了,这票凉州士人心中也自忐忑,矛盾着哪。要说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篡僭之心人不可见,篡僭之势却已成就,距离至尊之位只有一步之遥。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啊,以杨阜、姜叙。也包括赵昂之智,是不可能闭目塞听。恍如未见未闻的。倘若曹操真的某日迈上帝位,兵势一临、羽檄交驰,这票士人为保凉州安康,或许当即便俯首称臣——原本历史上便是如此,曹丕称帝并没有造成北方各州郡政治形势上的大动荡,大动荡早在曹操去世的时候就发泄完了。可是事情还没走到那一步,却不由得他们不瞻前顾后,手足无措了。
所以杨阜从是勋这儿得到否定的答案以后,要长长地松一口气——不管信不信吧,纯当掩耳盗铃,先把目前心上的坎儿给迈过去再说。但同时又多少有些失望,因为汉祚之不可复振,有识之士大多心里有数啊——就连原本历史上的诸葛亮都明白,所以他出山保刘备,而不是保汉献帝,里要把“霸业可成”放在“汉室可兴”前头——只有改朝换代,才有天下太平的可能,继续苟延残喘,会不会再起乱子呢?
终究皇帝是有法理依据的存在,权臣却没有,曹操要是最终迈不过那一步,等他死了以后,能够顺利地把权力移交给下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