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纲凌替。即天不厌汉,而民已厌汉矣!”
曹昂一捂双耳:“吾不愿闻此不臣之语!昔高皇帝灭暴兴汉、光武帝重安炎刘,其功盖天覆壤,岂吾父所能拟者乎?曹氏何德,敢言代汉?”
是勋忍不住就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岂祖宗有德,子孙而可永继者耶?‘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刘氏之有天下,非止五世,其德早衰矣。衰德不可奉社稷。不可安百姓,曹氏不出。耐苍生何?”
曹昂还要反驳:“桓灵固失德也,然今天子聪敏,必能绍继先统,重安天下……”
是勋冷笑道:“安天下者,魏公耶?抑天子耶?聪敏之人,未必盛德,前若非天子讽耿纪、韦晃作乱,致荀文若殉,魏公又安敢起取代之心?”刘协有个屁德?这事儿本来就是他自己惹祸上身!“世子为乱党所拘,为天子所释,故乃德之乎?若无勋挟天子,天子安得有诏?卿之叔侄,或并戮也!”
你是因为当日刘协召你们进殿,把你们从乱党手中拯救出来,所以才感念他的恩德吧?可是我老实告诉你,那并非天子的本意,那都是我逼他这么做的!你根本就不该感激他,反而应当仇视他才对!
曹昂厉声道:“天子恨曹,为吾父子有所不敬也——臣而安可仇其君乎?”
是勋也朝他瞪眼:“孟子云:‘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
曹昂怒道:“此不忠妄语,本不当刻于石经,传诸天下!君臣之道,世之大伦,未闻以子害父,亦未闻以臣犯君者也。大伦若倾,社稷存而若覆,百姓生而若死,人之与禽兽何异耶?!”
是勋是彻底没话说了,眼前这小子完全就是读书读死了脑筋,怎么曹家班里竟然出现了这么一个活宝?他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尽量把自己的语气和缓下来,提醒曹昂:“魏公功高权重,非久居人臣之位者。譬如逆水行舟,不进必退……”
曹昂打断是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