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达不肯听劝,一意孤行。卢洪心说随便你好了。反正我话已经说到了,也尽了同僚之谊,你自己要去作死,我也没义务死活拦着……你真当是宏辅是吃素的,不熟悉律法?我早给他递过消息。他肯定预做了功课呀。再说了,相关律条中有一个很大的漏洞,也不知道你赵某人是不是瞧出来了……
赵达押着吴质等在堂下,只听刺奸令史杨沛一声呼唤,便揪着吴质的枷锁,大步迈至堂前。是勋定睛一瞧,吴季重这样子可真惨啊,一身白色的囚服。披头散发,脸上有瘀青,身上带血迹——肯定没少挨揍啊。只是或许是为了过堂,没有上重刑罢了。
吴质精神颓唐,扛着一面大枷,来到堂上,也一眼就瞧见是勋了,当即俯身行礼。是勋赶紧伸手虚搀:“季重不必多礼。”他心说那么沉重的枷锁。你别一弯腰当场撅在那儿。
杨沛按照惯例,吩咐道:“先去了枷锁者。”当即有小吏过来。给吴质开锁卸枷。等到木枷一撤走,吴季重当即把腰挺了起来。一边活动手腕,一边昂然而立——他心里很清楚,既然是勋能到这儿,自己必然不会受刑!
杨沛审案的惯例其实很简单,上来先问你认罪吗?若不认罪那就往死里打,打到你认罪为止。可是即便犯人受刑不过,被迫认罪了,那也没完,还得问你有没有同党,要是不肯招供,继续往死里打。因为他要的不是真相,而是断案。
案子该怎么断?其实在审理之前,杨孔渠早就心中有数了,正经问案只不过走个过场而已,为的是逼犯人招供画押,或者攀扯出更多的人来。这心中有数,当然不是指犯人究竟有罪无罪,而是指案卷中的罪名是否能够落实,罪证是否有太大的漏洞——当然啦,赵达、卢洪呈上来的罪证,基本上是都能够自圆其说的,他们不会故意侮辱刺奸的智商。那么只要案情能够说得圆,杨沛便可放心审理,至于真相如何……很重要吗?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