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琰沉着脸问道:“我等俱已上表请辞,并将于先生墓前守丧三年。宏辅如何?”是勋瞟了他一眼,总觉得这家伙问得有点儿不怀好意。不过好在自己已经拿定主意啦,当即答道:“吾亦请辞矣。”
崔琰嘴角略略一抽:“宏辅负方面之重任,只恐曹公不放。”
是勋想要冷笑,终究觉得这个场合不大合适,只好咬着牙,继续哭丧脸:“非独勋也,季珪亦为曹公守牧冀州,郗公立朝为御史,此外先生门徒遍布朝内、朝外,乃至太學之中,若皆求去,朝廷必为之一空。吾恐曹公皆不肯放也。”我没啥特殊的,要走大家伙儿都走,要不走,谁都别想走——老崔啊,你别想阴阳怪气地把我排斥在大众之外。
许慈道:“师恩浩荡,岂可不为之守,如昔日孔子殁后故事?还请宏辅往劝曹公,宽放我等吧。”是勋心说那怎么能比?孔门弟子当初几乎全是白身,想当官儿都没人要,就算不给老师守丧,闲着也是闲着。可如今你瞧这灵堂上下,千石以上的一只手都数不过来,百石以上一搓一大堆,正如我所说的,朝廷要把这些人全都放走三年,干脆倒台重组政府得了。
他不禁斜眼瞟向郗虑,心说咱们中间要说爬得高的,除了我就是你啦,你就真舍得这御史大夫之位吗?搁在秦代和前汉,那就是副丞相啊!再说了,郑门弟子好不容易充斥朝廷,使郑學成为官學,这要是连官员带太學生全跑了。那不还得复归今文派的天下?你身为大师兄也好。想当新掌门也罢。你就真敢下这决定?
就这么一斜眼,正好撞上郗鸿豫的目光,就听对方似乎在喃喃自语:“如昔日孔子殁后,孔子殁后……”是勋明白他的意思,是想提醒自己前数日让诸葛亮捎过来的那句话。随即又听郗虑道:“如此,明日便扶先生灵柩上路,至于守丧三年,且再商议。”
刘琰一瞪眼:“师恩如海。岂可不守?”
是勋心说呦,敢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