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勋说嘴?
所以是勋一番满嘴跑舌头的胡编,就把去卑和呼厨泉全给吓到了。他们真怕袁家会过于倾向单于庭,直接抹杀掉於扶罗自称单于的正当性,倘若於扶罗都不正当,遑论呼厨泉呢?遑论可能继承呼厨泉之位的去卑呢?并且他们也害怕袁绍真的扶持鲜卑、乌桓等部与匈奴抗衡——往回推几百年,那都是我族的奴隶,如今竟要跃居我族之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呼厨泉沉吟了好半晌,才犹犹豫豫地问去卑:“如此说来,袁氏不可从耶?”去卑说我想了很久,觉得袁、曹两家势均力敌,真打起来谁胜谁负亦未可知,虽说按照是太守所言,跟着袁家咱们没前途,可万一要是袁家赢了呢?“吾实难决断,还请单于定夺。”
呼厨泉心说叔父你比我阅历要丰富,经验要老道,连你都拿不定主意,那我不就更抓瞎啦?忍不住摘下皮帽来挠了挠后脑,皱眉问道:“然则我若助曹,是太守有何所求?”他想让咱们做些什么,先说出来听听吧。
去卑说是太守不肯明言,一定要见了单于当面才肯讲,就我的判断——“其意有二。其一,使我释汉人奴婢,复汉家官吏,使其全一郡之守牧;其二,使我相从以犯并州。”
呼厨泉微微撇了撇嘴:“彼若赍百万石粮来赎时,汉奴也罢,四县也罢,皆可与之,若空手索要,如何能与?至于袁、曹相争,我等不可作壁上观也,若欲苟且,必为胜者所恶——然亦绝不可轻动。”
去卑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嘛,说了跟没说一样——“不如单于先见过是太守,询其所需,再下决断?”
呼厨泉决定见见是勋,便命去卑去请他前来。当年匈奴入据之时,四县的官吏全都弃城而逃,因此呼厨泉便大模大样地占据了平阳县衙,光在后院儿立一金顶大帐,以示不忘其本——他基本上就没进去住过,屋子比帐篷终究要宽敞和舒服多啦。此际,他便在平阳县正堂接见是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