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倒勾起了耿县令的好奇心来了。其实这件案子本来没他什么事儿,只是屠县丞受了黄县尉的请托,判了宁可死刑以后,他觉得这活儿太粗糙,漏洞太多,考虑到行县之期将近,就暗示屠县丞把判卷快马报去郡府,还在修改官库账目的时候,顺便就把那份契约也给修了。原本是出于官官相隐的目的,况且那俩货的丑事真要给彻底兜出来,身为一县之长,他脸上也不好看。结果督邮来了,果然揪住这案子不放,耿县令就去找屠县丞,说长官分明想给咱们来个下马威,要不是我帮忙遮掩,你这关就很难过去,怎么样,本该我出的那份礼,就劳烦兄弟你行吗?
昨晚他对这个案子也揣摩了很久,听屠、黄二人所说,宁、王两家所藏的契约,都已经搜出来毁掉了,而他自己当时也留了个心眼儿,不但篡改了官藏的契约内容,干脆连中人名字都换了,如今一来,只要隔壁老王不改口,这案子就翻不过来。等今天督邮还说案子能翻,他也挺好奇的,先用话挤兑住了滴血认亲和契约全毁这两个关键点,只要这两点不被突破,你还有什么妙计可以运用呢?你要是仗着威权硬要翻案,那我就行文郡府弹劾你。
他知道这个督邮一定有背景,先不说一般郡国守、相都任命自己的心腹当督邮,对方年纪也摆在这儿呢,下巴上连毛都没有,就被赋予如此重任,那肯定不是一般人啊。可是督邮终究只有纠察权、弹劾权,没有绝对的处置权,对县丞、县尉还能作作威福,对他这个墨授长吏(县令、长),就连太守也不是说免就能免的,得先奏报朝廷。我就不信了,到时候你弹劾县丞断案不明,我弹劾你无理翻案,外加索贿受贿,看你们两个谁更丢脸——我的脸反正是丢不了的。
殊不知他心里正在这么想着,是勋的内心活动也与他殊途同归。
昨天晚上,当是勋说出“所谓道理,不在于天,亦不在于心,只在口舌之间尔”这句话以后,卢洪先是点头,接着又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