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是勋又北影厂彪子附体了,只见他将双眼一挤,再睁开来的时候已经是热泪盈眶——“我本居于北地乐浪,那里冬季惯见这般大雪,自小便有父母领着在雪中嬉戏。如今景致宛若,但先考、先妣却已先后辞世,对景思亲,但觉惨然,哪里还能有什么妙作呢?”
此言一出,是宽和曹小姐尽皆变色。曹小姐微微蹙起秀眉来,略有些尴尬,但是随即就自然转换成三分歉意和七分同怜同伤,微微屈膝道:“都是奴的不是,勾起了宏辅先生的伤心事。宏辅先生真仁孝君子也……不禁使奴也想念起泉下的母亲来了……”说着话,抬起袖子来掩了面,转身便即离去。
是勋这才一块大石头放落肚中。只听是宽道:“却是为兄之过,不知宏辅有此哀思,还要强扯你出来赏雪。咱们且回屋去叙话吧。”
是勋心说回屋甚好,叙话就不必了。可是他根本想不到的是,等到两人返回了是勋的寝室,对面坐定,是宽一开口竟然是:“宏辅,你看那曹氏的女公子如何?可如意么?”
是勋闻言愕然:“三兄此是何意啊?”
是宽问过那一句以后,突然不再接口,却顾左右而言他:“宏辅是初次来到徐州,此间情势,想必不甚了然。然而昨日我与曹叔元亦有所论及州府上下,不知宏辅听了,作何感想?”
是勋心说你这瞬移也太快了吧,究竟想说些什么?只好随口敷衍道:“未有什么感想。只是听得……似乎陶使君体调不佳?”
是宽轻轻点头:“陶使君已届六旬,恐怕时日无多了。如今董贼擅权,天子西狩,关东路隔,一旦陶使君辞世,恐怕不会再有新刺史来接任——就算来了,也多半是权jiān的乱命,州内不会接纳。要想保得徐州平安,除非是陶使君的两个儿子继承父业。”
是勋皱着眉头问:“又非诸侯,岂能父子相继?”
是宽苦笑道:“时势如此,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