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从此以后还是就称呼他为是勋吧——假模假式地拜过“爹娘”的牌位以后,突然间放声大哭。那一刻,他不再是他自己了,他是北影厂彪子附体!
他把自己对前一世的怀恋和来到此世后所经历的种种伤痛全都混成一锅,再加进点儿名为“虚伪”的作料,加进点儿对自己不确定前途的恐惧,加进点儿对历史已确定前途的哀悼——五胡乱华、安史之乱、靖康之耻、厓山风雨、辫兵进京、鸦片战争、日寇侵华……可悲呀,可叹哪,可恨啊,可恼哇~~哇呀呀呀呀……呜呜呜呜呜~~
正所谓“人艰不拆”,谁还没点儿郁闷啊,只是平常不愿去想而已,所以不管真的还是假的,类似悲痛这种情绪就是开头难,而只要一开了头,再不加以约束,便有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又似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当下是勋是哭了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任凭是纡手足无措地怎么解劝,丝毫也不见缓解。
当然啦,再怎么哭嚎,终究得有个终结,对于一场好的表演来说,一般这终结得达到情感的最高峰。于是是勋故技重施,再度“嗷~~”的一声,哭晕过去了。
倘若仅仅是二度哭晕,不见手段高强,演技惊人,终究是拿不到奥斯卡大奖的。所以是勋除了晕倒以外,他还有一招撒手锏,那就是:等他“苏醒”过来以后,仿佛突然间丧失了语言能力,“咯喽”一声竟然哑了火,从此以后,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是家兄弟见状大惊,赶紧延医诊治啊。不过这回是勋可不害怕,正如前后三名大夫的众口一词:“令弟脉象平稳,此非肌体之病,乃是心病,心病岂可药医?请恕小人无能为力。”
是著急了:“难道舍弟便要哑上一辈子不成吗?”大夫们只好自欺欺人地安慰他:“等令弟心情平复了,说不准哪天便可不药而愈……要不然,去请位法师来瞧瞧?”
是勋心道,别说什么法师了,你就算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