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把隔壁老王家那条老狗烤熟吃掉了,连狗皮都已带走,光剩下一些布满牙印儿的残骨。
后来阿飞安慰老王说,未见得老狗就是被吃掉了,那满地散碎的骨头,也许是高句丽人自己猎得的狼獾,至于老狗,高句丽人见它擅长打猎,于是顺手牵了去。当然这话连他自己都绝对不信,老王却并未反驳,只是问他:“狼獾是啥了?”
最终,阿飞草草地挖了个坑,埋葬了那对理论上是自己爹妈的夫妇。在极度的震惊过后,他恢复得比那痛失老狗的隔壁老王要快得多,倘若他其实不是他,而是这具躯体的原主人,那肯定是个彻底冷血、冷酷的到连自己都要鄙视自己的家伙。
当他搬动那两具僵硬的尸体的时候,他只是感觉,自己是在背负着自己的尸体;当他把尸体搬入坑中的时候,他只是感觉,是他自己躺在那无比简陋的墓穴当中;当他向坑中填土的时候,他只是感觉,是在往自己的脸庞上泼撒灰土……
战争、混乱、死亡,这就是他所穿越来到的时代啊,这就是他所将要面对的几乎是必然的命运啊,这一切,难道就不能够改变吗?难道自己最终也会遭逢同样的命运吗?那么他们还有他来掩埋,自己又将会由谁来掩埋呢?会不会变成恶狼、乌鸦,甚至只是蚂蚁口中之食,就这样了无声息地诞生,然后又了无声息地腐烂……
坟坑填实了,阿飞拆下木耒的铲部,竖在坟上,然后端起石刀来想要刻几个字,却又不知道刻什么才好——他并不清楚爹妈的名字,平常他们只是简单地用“你”来互相称呼而已。最后,他只好艰难地刻了宋体的“考”和“妣”两个字。
老王惊诧地在一边观察他的举动:“你、你怎么会写字的?”
“你认识吗?”
“不、不认识……我不识字。”
“所以这不是字,”阿飞长长地叹了口气,“只是符号罢了。”
“符号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