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郑和带领下番官军守备南京,陈芜心知肚明这是怎么回事,本也没往心里去,此时听说张越特意在信上提了这么一笔,他反倒觉得奇怪。待想到张越曾经在宁波市舶司折腾过开海禁,他自以为明白了这位的用意,于是便低声提醒道:“小张大人心思固然是好的,但如今皇上刚刚下了政令,殿下若有想法还得谨慎些。”
“他如今所提之事不过是令下番官军禄米与京卫齐,无关大政,我还能做到,况且,皇爷爷生前对下西洋官军素来厚待有加,总不能眼看他们不能维持生计。这样吧,你找个由头去见一见杨阁老,他是父皇最信任的老臣,这种事情进言一二父皇总是会听的。唔,还有夏原吉,他力主废西洋取宝船,对于海禁却意味不明,请他也斟酌一下此事。”
朱瞻基说得淡然,陈芜听得却是暗自钦佩。杨士奇如今是内阁第一人,但凡他所拟的奏折票拟,朱高炽几乎就不曾驳过,而且那是张越的师执长辈,就算他吐露一些内情也无碍;至于夏原吉昔日下狱,朱瞻基曾经婉转劝过朱棣多次,这位老尚书和杜桢也颇有些交情,这种事于公于私都不会袖手。
尽管朱瞻基这个太子徒有虚名,并不像昔日朱高炽那样手握监国大权,但恰是因为如此,父子俩的关系如今只是稍微有些疏远,还不至于如当日朱棣对朱高炽那般动辄雷霆发落毫不留情。在他的妥善安排下,兵部户部很快便达成了一致,下番官军一应待遇等同于京卫。然而,朱高炽却另添了一条,诏郑和不得擅请恩赏。
只是,这件事相比如今暗流汹涌的朝堂,不过是沧海一粟,没有人过多地留心。继李时勉之后,锦衣卫突然呈上了昔日冒犯过皇帝的御史舒仲成的诸般罪状,一时间,府部阁院众大臣都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这若是一开先例,一桩桩一件件**裸地翻旧帐,到时候满朝文武能剩下几个人?于是,几个亲近的内阁学士少不得苦口婆心地劝谏,可这边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