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珂这几天硬是被王夫人留在了英国公府,闲时陪着两个年纪尚小的小堂妹玩耍,或者做做针线,陪王夫人说说家常,甚至还被王夫人拉去处置家务的小厅旁观了两回,比之从前的死气沉沉,她如今的精气神都大有改观。然而,此时听到李茂芳三个字,她不禁面上四白死白,一下子死死攥紧了手中的帕子,眼睛中的神采顿时不见了。
“拦驾的情形我不知道究竟怎么一回事,不过后来皇上离开内教场的时候,原本奉命送李茂芳回万春宫的刘公公恰好上前禀报了一番,皇上当即大发雷霆。看那个样子,仿佛是李茂芳又做了什么不成器的事。照这个光景,他和珂妹妹的婚事只怕要不作数了。”
朱棣今早带的是御马监亲兵,人多嘴杂,那消息自然是藏不住,军中不少人都知道了,自然有人明白李茂芳和张家的亲事仿佛有些干碍,就往英国公府报了信。然而,即便王夫人得了讯息有几分那样的希望,也没想到张越最后一句话竟然这般肯定。
“越哥儿,莫非……”
“冲撞御驾本就是大罪,但念在他是嫡亲外孙,皇上兴许会放过,但欺君之罪却非同小可。”张越看见张珂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随即如释重负,不禁想起婚书已定,倘若张輗没有足够的胆魄,恐怕仍是要耽误一辈子,心中不禁有些黯然。但想想李茂芳要是真能死了,张輗这个当父亲的也好歹该拿出些气魄来,他便加重了语气说,“大伯娘,你还是和輗二叔再商量商量,事已至此,他也应该好好设法了。”
万春宫位于西苑太液池以南,当初曾经是一位妃子住过的地方,刘永诚虽说是御马监太监,但从前也来过这里两回。仅仅是半天的工夫,这里上上下下的人就被他全部换了一遍,此时他站在那蓝底金字的牌匾下头,眯缝的小眼睛里头藏着深深的寒光。
“公公。”
“那些证人都已经看好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