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松了。直到听见旁边的这一声提醒,他这才一个激灵反应了过来,一侧头就瞧见张越递过了一截缰绳。恍然大悟的他不自然地接了过来,见金幼孜已经落下了几步远,赫然是正在马背上看什么奏折文书,他顿时露出了苦笑。
他都忘了,眼下是随军途中,这些天他们都是这样过来的。别人可以指望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可他们在朝中就属于顶天的那一类,若是天降雷霆,首先殃及的就是他们。于是,他便定了定神,又向张越询问了一番京师的情形。
张越固然明白杨荣最想知道的是什么,但这种四周都是闲杂人等竖起无数耳朵的情况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显然不行。杨荣是永乐十六年戊戌科的主考官,是他名副其实的座师——尽管朱元璋朱棣两代最厌恶的就是文人串联结党,一个觉得科举挑选的都是没用的年轻人,废了科举数十年;一个则是忌讳科场主考官和取中的进士有往来,严防师生结党。但这一层师生关系在天下读书人看来却也是不容质疑的,哪怕他早就拜在了杜桢门下。
因此,他从军粮转运说到民夫征发,从朝会事宜说到人员任免,看似事无巨细,但却是在旁枝末节上兜兜转转,大部分重要话题都只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尽管如此,他仍是注意到杨荣的眉头一点一点紧锁了起来,心中自是明白对方体会了自己的意思。
自从太祖皇帝朱元璋废宰相而尊六部之后,千百代文人的宰相梦就此终结,而自打被选入直文渊阁之后,杨荣便觉着这同样是一条名臣之路。只是要做名臣,首先就得有明君,而且还得不止是一代的明君。朱棣如今对他越发宠信,此次北征更是委以军务,他要做的不但是维系并加固这份信任,更得让东宫登基后也对他同样信赖。
在心中仔细计算了一番张越的话,他便有了计较,当下也不再问朝事,而是随兴地聊起了其它事。当知道张越祖母如今身体不好的时候,他不禁想起了早逝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