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扑哧一笑,“你在路上大概又赶得急了,瞧这一身的土,拍一拍坐下来喝口茶喘口气,耽误这么一会儿总不会有人怪你。”
从京师一路护送了小五上宣府来,虽说有了和佳人搭讪的机会,但万世节即便从来就是不羁的秉性,面对小五却总觉得舌头不够使。于是,此时此刻面对这关切的口吻,他只觉得口干舌燥,竟是不知道答什么是好,这坐下来的时候还有些懵懵懂懂的。
旁边那个完全被人忽视了的军官这会儿要多憋气有多憋气,但忖度这一对男女的对答,他只好怏怏离去。而中年摊主也听出了什么,连忙拎着大茶壶给万世节倒了一碗茶,随即默不作声地溜到了一边,心里直纳闷。
既然是官面上的人,怎么就不在意男女大防?
那一对不在意男女大防的年轻人在茶摊上谈笑风生,注视着总兵府这儿的热闹情形,而寒冬腊月站在总兵府门口的张越却是不停地搓着已经快要冻僵的双手,目光却一直在那两面几乎要被完全贴满的八字墙上打转。他原本是想弄一间温暖屋子,让所有商人坐着等结果,然后一张张报出底文让人誊抄在白板上,结果武安侯郑亨却对此置之一笑。
“士农工商,朝廷要用商人的钱,但对他们太客气就没必要了,免得他们自恃有钱生出什么事情来。再说,寒冬腊月在外头等,鞑子的谍探说不定会打探到消息,知道我军粮食充盈,他们那时候自然而然就弱了声气。我让报送军情的军校走后门,总兵府前头那块空地正好留着给你办事。底文送上来就往八字墙上一贴,谁也不敢说这里头有猫腻。”
按照郑亨的意思,张越这会儿还应该坐在温暖的花厅中安坐喝茶,等着下头最后的结果,但他第一次操办开中事,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坐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所有的底文终于都贴好了,几个书吏连忙紧锣密鼓地核算排序,在寒风中愣是忙出了满脑门子细密的汗珠。
眼看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