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宿没睡好,昨夜又是等消息等到三更半夜,继而辗转反侧考虑思量,因此张越的精神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好在如今虽说公务繁忙,但要做的就是审核各地公文催饷运饷,都是些重复性工作,只要机械地往上头签押盖章就好,因此他还能分心继续想事情。好容易熬到中午吃饭,实在看不过去的万世节索性把张越拉到了邻近崇文门的杜康楼。
“以前你都是在外头做事,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可如今既然在京师,你还是一个人把心思藏在肚子里,这未免太不够朋友了!”
由于下午还有公务,因此万世节便吩咐伙计只上茶不上酒,等到一应齐了之后,看见张越还是默不作声埋头吃饭喝茶,他顿时不耐烦了,直截了当地说:“元节你无非是担心方尚书自杀会有什么影响,可今天朝会上的情形你也看到了,皇上也不过是脸略黑一点。说一句再不好听的,人都死了,这事情也该告一段落,如今北征督饷运饷都已经有人顶着,小夏还对我说,杨阁老和小杨学士都已经劝谏过皇上,皇上似乎心有所动。”
虽说很感激万世节的好心,但张越却仍然觉得心头沉甸甸的,被万世节催逼不住,他索性举起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随即才正色道:“我只是觉得方尚书不该自杀。”
“不该?”万世节这才醒悟了过来,细细一琢磨,他渐渐沉下了脸,“你想得不是没有道理,方尚书又没个罪名,这下了锦衣卫狱的夏尚书杜学士他们都还好好的,他怎么忽然就死了……可方尚书的脾性你我也应该有数,那是绝顶好强的人,说不定觉着心头郁闷……”
“昨天一早陈留郡主和我家小五一同去灵济宫上香,结果还遇见过方大人。”张越此时也不愿意遮遮掩掩,索性对万世节把这事情撕掳开了。他重重地把茶盏往桌子上一顿,随即深深吸了一口气,“据小五说,陈留郡主还劝过方大人两句,似乎他听了有所感悟……而且你不觉得奇怪么,方大人当初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