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上书言国事,确有不曾周详之处,所以刚才不得不和郑大人激辩。但言官虽说有言词激烈之处,但一来这是他们的职责,二来乃是应直言诏而上书,恳请皇上明察,赦其罪过。如有降罪,臣为办事官,当受其责。”
刚刚郑维桓那番话已经是激起了朱棣的杀机,因此张越将其驳得面红耳赤,他面上便露出了冷笑。然而,他却没想到张越会转而说出这么一番话,愣了一愣之后,心中忽然恼火了起来。此时此刻,旁边的朱高炽终于逮到了机会,遂低声道:“父皇,张越所言乃是正理。”
自从回朝之后,朱高炽卸下了监国的职责,一直退居端本宫悉心调理身体,于国事上并没有太多建言,但这会儿他却知道,自己这个太子若再保持缄默就要坏事了。然而,让他心惊肉跳的是,朱棣竟是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分分明明流露出四个字。
妇人之仁。
眼见皇帝这回仿佛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底下跪在泥水中的张越偷眼看了看那边干着急的朱瞻基,心里却知道这会儿指望皇太孙也是于事无补。就在这气氛异常僵硬的时候,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户部尚书夏原吉忽然挪动步子站了出来,前行几步撩起袍子跪在了泥水中。
“皇上,彼等言官应诏上书无罪,天象既然示警,便是吾等大臣辅政有阙失,罪当在臣等。”
朱棣看了一眼满脸都是雨水的张越,又发觉白发苍苍的夏原吉身上的官袍已经完全湿透,原本铁青的脸色这才渐渐有了些缓转。淡淡地站起身看了看一群落汤鸡似的官员,他终于吐出了几个字。
“今日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