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张越左边一尺远处滚了出去,他这才感到心头怒火稍解,旋即深深吸了一口气。
“身为布政使,理一省民政管一省百姓,自然需要有担当的人,这一点杜宜山还算做得不错,只是他太过顽直,朕给了他直奏之权,关键时刻他为何不奏?先斩后奏……要是天底下的封疆大吏都像他这样直截了当,岂不是天下都乱了套,朕宁可那帮教匪举兵造反,到时候大军平定又有何难?事涉藩王就该谨慎机密,他倒好,直接让都司衙门派兵进去拿人!瞧着他那张万年不变地冷脸还以为谨慎小心,谁知道事到临头倒是鲁直莽撞!”
骂完了张越又痛骂了一顿人都不在这里地杜桢,朱棣总算是宣泄了心头那股子邪火。见御案左手赫然是一叠玉版纸,他就随手拿过一张,看清楚上头的字迹和内容之后,他不禁愣了一愣。由于这几天都谋划搬到这里来,他倒是不曾注意杜桢在牢狱中写地字已经送到了这儿。那字迹还是和当初草诏的时候一样,尽管不如沈度的秀润华美,但却有一种别样风骨。
看完那一沓抄得工工整整的礼记,他也不看张越,扬声问道:“今日有谁送过东西来?”
虽说此时伺候的太监都在门外不敢入内,但这些人素来就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话音刚落,殿外就有人在门槛外跪下磕头,那声音又高又飘:“启禀皇上,锦衣卫指挥使袁方应皇上吩咐转移机要文书,今日只有他带人来过,又说应皇上旨意送上了诏狱中犯人之物。”
朱棣倒没有感慨为何这么巧,只是发火之后看到《礼记-王制第五》和《礼记-月令第六》,他渐渐想起了杜桢的好处。自然,他绝不肯承认这是张越刚刚那番话的缘故,见地上那人赫然仍是最初的姿势,他这才冷哼了一声:“皇太孙还赞你温润如玉滴水不漏,要是让他看到你刚刚的样子……哼,滚回去给朕工工整整抄一遍论语,婚书等杜宜山回去之后再说!”
当听到这最后一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