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昨天张越就提过这知了的叫声太过吵闹,这会儿正指挥着几个长随用竹竿粘树上的知了。这大热天只是在太阳底下站了一小会,她便是满头满脸的汗水,那一层额发都给汗水沁湿了。
张越跨进院门就看到这一幕,连忙招手把灵犀叫了过来。问了两句,得知杜绾并不在屋里,他不由得脸色微微一变,心中大是奇怪。虽说他有意隐瞒了杜绾,但她是何等冰雪聪明的人,绝不可能一直被蒙在鼓里,更不可能任凭父亲被带走却一点举动也无。
灵犀用袖子轻轻擦了擦头脸,随即便认认真真地说:“杜小姐心思缜密,必定知道今日之事不可避免,所以正在考虑将来的事。她一向极其为别人着想,知道少爷心中必定也纠结得很,两个人碰头未必能商量出好主意,所以才没有过来。”
“你说得没错。”
伸出双手压了压太阳穴,张越便深深吸了一口气:“三日之后我也要回北京,你赶紧带人预备一下。这一次进京若是顺利也就罢了,若是不顺利,只怕要盘桓很久,所以你们不妨好好收拾一下,我出发之后你们晚几天再上路也不要紧。对了,既然要走,把汉王府当初送的那些礼物原样不动地封存,到时候由按察司衙门和都察院山东分巡御史接手就是。”
张越每说一句,灵犀便跟着点点头,末了又详尽地重复了一遍,这才准备进屋子去收拾。还没走出几步,她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张越的声音,连忙又转过了身子。
“这几天北京没有信送来?”
见灵犀摇了摇头,张越心中不禁颇为失望。虽说沐宁那儿向他打包票说这一回天子震怒只是因为汉王告了刁状,都察院又没事找茬,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小惊险,但北京那边家里不曾有只言片语传来,这实在是太过反常。即便英国公张辅前去宣府练兵防备蒙元,但王夫人还在,祖母顾氏也还在,何至于他自己都要被问罪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