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炕沿上睡着了,杜绾生怕吵醒了她,便将一件貂鼠披风轻轻盖在了她的身上,又吩咐红袖在旁边好好看着,自己掀帘出了屋子。因见张越正坐在左边的那张椅子上出神,灵犀站在下头只不作声。她便明白张越应该知道了孟家地另一重窘境。
当下她便直截了当地说道:“孟家之前的精干家丁都让孟大人带走了,留下的除了女流,便都是些后来投靠的家人,没剩下几个世仆。如今这些人吃喝嚼用,一天十两银子都未必够用,而且人心既然乱了,小则是偷鸡摸狗,大则是勾结外人引狼入室。你得和敏妹妹商量一下,趁早打发一些人走。这些人留着没用,反而是祸害。”
灵犀见张越面色很不好看,忖度片刻也说道:“少爷,别说下人。其实自打孟大人下狱的消息传开之后,我看那两位不曾生养的姨娘也动了别的心思。若真是像軏老爷说的那样保定侯怕了事撒手不管,只怕……”
“别说了,我明白。”张越深深吸了一口气。使劲用双手揉搓着脸和眼睛,旋即方才抬起了头,“明日我和四妹妹分说,那些粗使地仆役仆妇想走的都打发他们走,临走时让他们摁手印具保,防着他们出去胡说八道。至于那些世仆姬妾通房之类全都先留着,这时候打发出去是添乱。墙倒众人推,今天人家能逼着孟家搬出来。明日说不定还会找其他把柄!”
堂屋中的摆设极其简陋,墙上贴着一幅八仙过海图,底下则是一张红漆大案,两边的交椅都是半旧不新。杜绾上前在张越右手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心里犹在沉吟之前地猜想该说不该说。灵犀见此光景,便悄悄闪进了里间,留着地方给他们说话。
“爹爹送来的那带钩,我有了些揣测。你可要听听?”
“唔。”
“其实很简单。便是那带钩和穗子的颜色,一个是银的一个是红地。由不得人往那一头想。银者白也,红者朱也,也不知道是爹爹这哑谜编得粗劣,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