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树上。”这是一颗大株树,又粗又结实,江南少有的硬木头之一,由依人份量轻,上去之后站在树杈子上还有富余,张贲抄了两块坐垫,拿了一条毯子上去,两人坐在树杈子上,屁股底下垫着坐垫,一条毯子裹在由依的上身上。
“哥哥你不冷吗?”由依抬头关心地问。
“不冷。”
啃着甘蔗,甘蔗渣滓就往树下扔,好一会儿,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谁!谁!谁这么缺德把甘蔗渣滓往老子头上撩!奶奶的……”
骂骂咧咧一会儿,由依掩住嘴窃笑,张贲莞尔。
又丢了一把甘蔗渣滓。
“到底是谁!”张贲一瞧,可不就是张大山么。满脑袋的渣滓粉屑,弄的跟臭鼬似的,正张牙舞爪地乱吼呢。
好一会儿,张大山兴许是觉得位子不吉祥,连忙换了个地方,其实也挺渗人的,他才摁死几个人在水里,夜里头真要闹点儿不干不净的东西,还真是有的受。
“这小子……”张贲摇头笑了笑。
按照规矩,期间戏班子班主是要出来讨赏钱的,大家听戏听的高兴,也不吝啬,最少一百块肯定要的,而且讨赏钱不是一次,一场百花赠剑,要五次讨赏钱,一场下来,还真是不小的收入。
班主显然没料到这群乡下农民也居然这么有钱,本以为他们是凑钱搞了一场戏,没料到金主还不少。
张三贤这个老东西讨了八百扔上去,骂娘道:“唱的好,娘的,有一二十年没这么近听戏了。”
嘴里叼着那根从楚男身上摸来的老云烟,眯着眼睛跟个旧军阀似的。
“多谢老东家,多谢老东家……”
班主也是忙不迭地感谢,他也是斯文人出身,据说还是科班,不是什么野路子,在苏州地面的文艺团体上,排的上号的。
这人面白须少,眼珠子锃亮,额头像是擦了板油的,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