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殴杀奴婢也只是杖一百,徒三年。何况你有多大的靠山,告得倒正三品的指挥使大人?”
柳华胸中有如烈火焚烧,左冲右突的力量却没地方发泄,一双眼睛涨得通红。他父亲柳木匠和母亲柳冯氏都是胆小老实的人,此刻彷徨无计,只是不停拿手抹着眼泪,哀哀的涕泣。
衙门口几名捕快虽然也是心硬手黑之辈,见这一家子遭遇悲惨,不禁有几分同情之意,在旁边窃窃私语:
“花骨朵似的闺女进了王家做使女,到后头一口棺材抬出来,铁钉封了不让见尸,还使亲兵监押着立刻入土归葬,这也太强横霸道了!”
“还不是他那宝贝儿子造的孽?只是没想到这次弄出人命官司了……”
“柳家人硬气啊!王家的管事来说愿意出一百两烧埋银子,这老两口硬是推出去了,要把官司打到底。”
同情归同情,崔捕头和他的捕快弟兄们爱莫能助,且莫说区区捕快,躲在内堂的张公鱼何尝不想做为民作主的青天大老爷?可为了一个使女就和正三品的指挥使打擂台,这种州官天底下就算有一两个,也绝对没在蕲州。
张公鱼天良未泯,在后堂听得好生不忍,终于自己走出来对柳家三口说:“死人不能活转来,既然木已成舟,到底还是要照顾活人,以本官看来,收了他家赔的烧埋银子,本官这里再资助一笔,替你家儿子结一门好亲事,岂不比缠讼好?”
“青天大老爷!”柳华跪着磕头,眼睛里火辣辣的生疼:“照您这么说,我们小老百姓就没个说理的地方了?您公堂上头,可是挂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呐!”
张公鱼脸皮发烫,从小读圣贤书讲的是忠孝仁义,事到临头却又畏缩不前,被这顿抢白弄得好生羞惭。
柳华见他这幅表情便知道再无指望,登时心若死灰:青天大老爷都没法替妹妹伸冤,小老百姓还能找谁呢?
忽然身后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