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庞宪本不愿意去荆王府赴宴的,实是他催着去的,李时珍口中名利心盖过了慈悲心的其实并非庞宪,而是他李建方!
想了想,李建方朝李时珍拱拱手:“父亲大人,这件事儿也有责任,不过药物中一物多名、同名多味药的情况实在很多,肘后方说青蒿捣汁治温疟,庞师兄开方写青蒿便没错,而我们一般说青蒿就是指香蒿,张建兰取了香蒿来,也不能算错,正逢阴差阳错导致误用。
只有您的《本草纲目》上将种种情况讲清,可《本草纲目》迟迟未能出版,不为世人所知,否则香蒿与臭蒿之别尽人皆知,岂能出现昨天的错误?”
中药一物多名、一名多药的情况实在数不胜数,譬如最常见的“板蓝根”,就有靛青根,蓝靛根,靛根,菘蓝,葴,大叶冬蓝,青蓝,山蓝,大蓝根,马蓝根等名字;而贝母则分川贝、浙贝、土贝三种,功效各不相同,稍不注意就会误用。
要说古往今来对药物辨析明确,首推李时珍的《本草纲目》,有这本书就不大会出现混淆、误用药物的情况了。
可李时珍自己清楚,《本草纲目》字数近两百万,附图一千余幅,共五十二卷,是一部浩如烟海的药学巨著,呕心沥血二十年才得以完成,要出版行销谈何容易?刻印、纸张、装订等费用加起来,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李氏医馆无论如何也筹措不出。(猫注:非常遗憾的是,因为经费问题,历史上《本草纲目》未能在李时珍生前出版)
想到这里,李时珍的神色就黯淡了许多,长长的叹息了声,对众位徒弟、徒孙勉励几句,便缓步走回后堂,本来挺拔的腰背,似乎佝偻了许多。
李建方暗自后悔不该提起父亲的心病,对弟子们匆匆嘱咐几句,也跟着去了。
庞宪讲了一个时辰的课,便又去医馆大堂那边替人诊断病情,留学生们自习。
刚才李时珍语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