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品评,最好是步韵和之。
阮大铖也看着张原,阮大铖有诗名,但他不是正使,而且这几个朝鲜使臣只看重张原,并没有请他作诗,阮大铖默不作声,看张原如何应付——
张原缓辔徐行,赞道:“许舍人吟得好诗,寓兴亡劝惩之意,有诗史之风。”
许筠执缰拱手道:“张修撰过奖,张修撰是江南才子、传胪第一,此情此景,定有佳句让我等聆听。”
张原道:“诗乃名器,情动于中方能发之于外,不是交际酬酢的工具,我等闲不作诗。”
许筠、金中清面面相觑,都有尴尬之色。
一边的阮大铖暗笑,心道:“张介子大言欺人,这恐怕镇不住朝鲜人吧。”
却听张原又道:“但许舍人珠玉在前,在下勉强也要作一首出来请教。”极目远眺,朗声诵道:“嬴政昔不道,耀武北筑城。暴师断地脉,起洮连东瀛。死亡曰枕籍,白骨如山撑。悲哉孟姜女,寻夫万里行。觅骼不可识,一哭天地惊。风云惨无色,鳌柱为摧倾。大节照白曰,耿耿今犹生。望夫有高台,千载配怀清。我来扪薜苈,览古怀精诚。村巫走伏腊,庙貌飞疏甍。桑梓自古恋,草木犹哀情。长城今故在,徽号久非秦。不及此山石,长传贞烈名。”
阮大铖大吃一惊,他与张原也有三年的交情了,没听说过张原会作诗,但张原方才吟诵的这首五言古风格调高古、沉雄顿挫,这才是深得杜甫精髓的佳作,张介子深藏不露啊,八股文不用说了,诗也极妙——
再看两个朝鲜使臣,连声赞叹,敬佩不已,原先诗意盎然的许筠,此后再不敢在张原面前提诗,张原也落得清静,不然这两个朝鲜人吟诗作赋个没完没了,他没那么多心思应付,还不如向范通事多学点朝鲜语,张原叮嘱范通事,不要把他学习朝鲜语之事告诉柳东溟等人,这样到了王京汉城他或许可以听到一些原本听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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