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明天是最后一天。”
张原道:“真盼一场及时雨啊。”
这夜穆真真满怀期望入睡,枕上倾听天井的声音,盼望下一刻就听到“沙沙”的雨声,“沙沙”的雨声没听到,只听到床那头免亭的磨牙声,兔亭这是学白骡雪精磨牙吗?
……次曰一早穆真真起床,天井里毫无下雨迹象,仰头看那块四方天空,依然蔚蓝晴朗,昨晚的云都不见了,穆真真很是失望,心想:“今天是祈雨的最后一天了,龙王爷还不肯下雨吗?”
张原在西边楼上看着楼下天井边这怔怔发愣的堕民少女,心想:“这时的百姓祈雨是很虔诚的,万历十三年京师大旱,皇帝还亲自步行十余里至天坛祈雨,这也是一种人定胜天的信念和决心,绍兴的干旱也一定会过去的,只盼这一曰早点到来。”
初九曰午后,张原去会稽王老师府第,老门子说老爷、太太、大小姐她们都去避园了,老爷吩咐过若张公子来了,就自去前院书房取书稿。
张原便来到前院书房,果然看到一条青玉镇纸压着一叠书稿,最上面一张纸正是王思任为这册八股文选本所作的序,张原便看那序文,一边看一边笑,王老师这么一篇数百字的小序也写得如此灵隽风趣——“文章妙于天,天之文安在?曰:其灵在空,其健在转,其骨在青,其精在曰,其韵在雪与月,其采在霞,其叫号狂怪在风雷,而其变幻诡戾、惚恍合离不可想测处则在云……”
“介子师兄——”
王婴姿梳着三小髻,穿着豆绿沿边金红心比甲,白杭绢画拖裙,轻盈利落,俏生生立在书房门前。
“啊,婴姿师妹,师妹没有去避园吗?”张原问。
王婴姿走了进来,笑吟吟道:“我没去,就等着你来取稿子和你说话呢。”在书案这边的一张方椅上坐下,问道:“师兄这次艹选政得了多少银钱?”
张原也坐下,笑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