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定会亮的。
她已擦干了脸上的血和泪,准备来迎接这光辉的一刻。
天当然会亮的。
但罗烈是不是会来?是不是能来呢?
二
无亮了。
夭地间一片宁静,没有小贩的叫卖声,也没有粪车的暄哗声,甚至连鸡啼声都听不见。
这里本是个高尚而幽静的住宅区。
黑豹坐在金二爷那张柔软的丝绒沙发里,面对着窗口,看着窗外的晨曦渐渐升起。
在乡下,这时他已起来很久了,已吃过了三大碗糙米饭,准备下田去。
他记得那时候总喜欢故意多绕一点路,去走那片柔软的青草地。
他总是喜欢赤着脚,让脚心去磨擦那些上面还沾着露水的柔草。
那时在他幻想中,这片柔软的草地,就是一张华贵的地毯,这一片青葱的田园,就是他豪华的大客厅。
他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真的坐在一个铺着地毯的豪华客厅里——什么事也不必做,只是动也不动的坐着,看着东方的第一线阳光照射大地。
现在他的幻想已完全实现。
这客厅里的布置豪华而富丽,地上铺着的地毯,也是从波斯来的。
他现在是不是已真的满足?是不是真的很快乐?
他赤裸裸的坐着,让自己的脚心去磨擦地上华贵的地毯。
他忽然希望:这张地毯是一片柔软的草地,忽然希望:"自己还是以前那个淳朴而又充满幻想的男孩子。
人心是多么不容易满足啊?
卧房的门是开着的,他已有很久没有听见波波的声音。
"她是不是已睡着了?"
在这种时候,她还能睡得着?"
她以前的确是个很贪睡的小姑娘,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一倒下去,就立刻能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