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友情"两字之意义,这却是他有生以来所从未感受过的情感。
风吹林木,籁然作响,两人并肩而行,端木方正突地笑道:"此刻东方渐白,在下虽仍想与兄台盘桓些时,但亦知兄台不能再多逗留,来日方长,你我相见有期,只要兄台不嫌弃,小弟随时可来寻访兄台的,可是——"他微微一叹,又道:"兄台既是身怀深仇,就更须小心谨慎,那灵蛇毛臬阴沉好狡,城府极深,此刻表面看来,虽对兄台一无怀疑之念,但暗中却未必如是,兄台天姿英发,便自古以来,英雄人物,未有不多情者,兄台对这情,之一字,尤其要看得透些。"缪文心中一凛,诚声道:吾兄金言,小弟敢不从命。"心里想起自己的爹爹和那石磷,又岂非都是为了"情"之一字,是以一个小年亡故,一个却颠沛终生,不禁暗暗叹息一声,目光抬处,只见这端木方正面上满是诚挚之光,伸手紧紧一握自己的手腕,飘然而去。月渐西沉,星光已隐,晓风残月,已有料峭之意,站在晓风里,缪文出神地望着他的背影,呆呆地愕了半晌,觉得此人真是如天际神龙,夭矫来去,想到他临去之际所说的话,一时之间,更是万念俱生,不能自己。他仰视苍穹,黯然低语道:"仇恕呀,仇恕,你名虽叫仇恕,父仇却绝不可恕,但是你又怎能忘却那一手将你抚养成人的母亲替你取这名字的用心呢?你若手刃了仇人,岂非要伤了你母亲之心,你若不报此深仇,却又怎对处起你爹爹的在天之灵?"他沉重地叹息一声,又自黯然道:"苍天呀苍天,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办吗?爹爹呀爹爹,我知道你是深爱着母亲的,但我为着你,却又不得不令母亲伤心他狠狠一跺脚:"我不管你老人家是怎样的一个人,但我知道你老人家是正直的,卑劣无耻的事,你老人家绝对不会做,无论是谁杀死了你老人家,我都要为你报仇,哪怕……哪怕那人是我妈妈的嫡亲兄弟。"晨光微曦中,他急步走回宿迁城,心中已下了决心,无论任何一事都不能影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