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起,"嘶"的,他那已经湿透了的长衫竟被撕了开来,他再睁开眼,那张猿猴般的脸,正在他眼前晃动着,无比难听的笑声,刺得他耳膜隐隐发痛。
他只得再闭起眼,那人的手伸向他肋下,他长衫竟被脱了下来,接着是里面的短夹袄、长裤、布袜、薄底的便履,都被脱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条犊鼻裤,还穿在他身上。
他此刻真是既惊、又怒、又有些羞愧,他不知道这怪人脱他衣服干什么,悄悄睁开眼来,那怪人正手舞足蹈地将从他身上剥去的衣衫穿在自己的身上,高兴得竟像穿了新衣的顽童,白非忖道:"这厮大概有许多年没有穿衣服了。"看到他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想到自家的遭遇,却又一点儿笑意都没有了。
那人身躯畸形无比,穿起白非的衣服,自然极不合身,可是却左顾右盼,像是觉得自己已经很漂亮了,白非想起"沐猴而冠"这句话,真是哭笑不得,眼光动处,却看到那怪人的手又缓缓向他伸过来,而且又是伸向他的咽喉。
他知道在他面前的这人即使不是疯子,也已和疯子相差无几了,而一个疯子或者半疯的人做出的事,是人们永远无法预料得到的,因此,有谁知道他这次的一伸手不是向自己作致命的一击呢?
他又闭上眼,那怪人"露露"地笑着,竟说出话来:
"不要害怕,我不会弄死你的。"他说话的声音除了刺耳之外,竟还有些生硬,真像一只居然学会人言的猴子,但白非却觉得有些高兴,他总算能够说出人话来,对白非来说,他居然和自己说话,已是意外,至于话中的含意,白非却不管了。
那怪人一把从白非头上攫去了那顶宝蓝色的方中,一面又说:"好不容易有个人来陪我,我怎么舍得弄死你呢?"他大笑着,这笑声使得白非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看你年轻力壮的样子,总不会比我先死,哈——我死的时候,总算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