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若不愿对死人守约,我也不能怪你,就当十年之前家师与你根本未曾订约好了。"龙布诗突地仰天一阵狂笑,朗声笑道:"数十年来,老夫险死还生,不知有若干次,从来未将生死之事放在心上,更未曾对人失信一次,叶秋白虽死,约会却仍在,她既已留下与我相较之法,我怎会失信于她!"龙飞与玄衫少妇齐地惊喝一声:"爹爹……"
龙布诗狂笑着抬起手来,突地手腕一反,揭去面上丝中,绝色少女秋波转处,心中一懔,只见他面目之上,创痕斑斑,纵横交错,骤眼望去,虽在自日,却仍令人心底不由自主地升起一阵寒意。
龙布诗笑声顿处,沉声道:"你爹爹生平大小数百战,战无不胜,多年前纵遇对手武功高过于我,我却也能将之伤在剑下,便是因为我胸怀坦荡,一无所惧,我若有一次失信于人,便不会再有这样的坦荡胸怀,那么,我只怕早死了数百次了!"目光一阵惘然,似是已渐渐落入深思。
有风吹过,龙布诗宽大的锦缎长衫,随凤又是一阵飘动,初升的阳光,穿破终年笼罩峰头的薄雾,映在他剑痕斑斑的面容上,映得那纵横交错的每一道伤痕,俱都隐隐泛出红光。
他缓缓抬手,自右额轻轻抚下,这一道剑伤由右额直达眼角,若再偏左一分,右目便无法保全。
"四十年前,玉垒关头,浮云悠悠……"他喃喃低语,脑海中闪电般掠过一幅图画:剑气迷漫,人影纵横,峨嵋派第一高手"绝情剑"古笑天,在浮云悠悠的玉垒关头,以一招"天际谅虹",在他额上划下了这道剑痕,他此刻轻轻抚摸着它,似乎还能感觉到当年那锐利的剑锋划开皮肉时的痛苦与刺激!
他突地纵声狂笑起来,仰天长啸一声,大声道:"古笑天呀古笑天,你那一招天际惊虹,老夫虽然无法抵挡,但你又何尝能逃过我的剑下……"笑声渐弱,语声渐微,右额上长短不一的三道剑痕,又触起了他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