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他面上的泪珠,但见了他此等失常之态,心中自是惊疑交集。
虬髯大汉大喝一声:"师傅!"挺腰站起,却忘了右腿已被人家点中穴道,身形离地半尺,"噗"地却又坐回地上,双目圆睁,牙关紧咬,双手在地上爬了几爬,爬到他师傅膝下。
威猛老人的笑声犹未停顿,却已微弱,终于伸手一抹面上泪痕,仰天道:"故友,故友……,一把抓住柳鹤亭的肩头,"我边万胜岂配做他的故友……"语声未了,泪珠却又滚滚落下。
柳鹤亭愕然呆立,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无一字说得出口,直到此刻为止,他既不知道这老人的身份来历,更不知道他与师傅间的关系。
只见那虬髯大汉抱住这老人的双膝仰面不住问道:"师傅,你老人家怎地了……"威猛老人笑声一顿,垂首看了他一眼,忽地俯身将他一把拉起。陶纯纯玉掌微拂,轻轻拍开了他的穴道,却听威猛老人夹胸拉着他的弟子,缓缓问道:"我若遇着十分困难之事,教你立时为我去死,你可愿意么?"虬髯大汉呆了一呆,挺胸道:"师傅莫说教我去死,便是要叫我粉身碎骨,我也心甘情愿!"老人长叹一声,又道:"生命乃是世上最可贵之物,你却肯为我抛弃生命,为的什么?"虬髯大汉张口结舌,又自呆了半晌,终于期期艾艾他说道:
"师傅待我,天高地厚,我为师傅去死,本是天经地义之事,我……我……我总觉师傅什么事都不教我做……我……我……反而难受得很……"伸出筋骨强健的大手,一抹眼帘,语意哽咽,竟再也说不下去了。
老人又自长叹一声,缓缓松开手掌,仰天又道:"你虽然从我习武,我已待你不薄,但这不过只是师徒应有之义,怎能算得上是天高地厚之恩,你却已肯为我去死,有一人待我之恩情不知要比我待你深厚多少倍,但直到今日,我除了心存感激外,从未能替他做过一丝一毫的事,你说我心里是否也要比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