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凼凼看起来如同瘌痢头。
吴节的一个随从上前敲了敲门环:“李成梁将军可住在这里面?”
里面就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语气听起来很不可以,甚至还带着一丝醉意:“喊什么喊,号丧啊?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里来做什么,对,里面住着咱们李将军,什么事,若没要紧的事情就滚,别防碍咱们吃酒。”
吴节听得心中一笑,心道:李成梁本就是朝鲜族后裔,血管里本就带着一丝剽悍。他手下的亲兵都是百战精锐,来历也很复杂,有闯东北的汉人、女真、高丽、赫哲人,这些人野蛮得紧,根本就不懂得中原的礼仪。不过,打起仗来,确实很厉害。若论起单兵素质,只怕比戚继光的人还强许多,当然沙场对垒,同隔人勇武关系却不是太大。
吴节不将这一声没礼貌的喝骂放在心上,可他的随从却不干了。
作为翰林院学士,未来储相的门人,他们常年行走在公卿大夫之家,一般官员见了他们,都是客客气气的,生怕得罪,更别说这种不文的武夫了。
听到这粗鲁的喝骂,随从大怒,厉声呵斥道:“什么李将军,在咱们眼里就是个屁。还不快快开中门迎接,你们的造化到了。”
“你他妈说什么,再说一句!”里面突然响起了一片搔动,然后是桌椅倒地的声音。
然后就是一群赤膊的壮汉打开侧门从出来,都浑身酒气,手中还提着两个灯笼。
为首那人指着吴节的随从大骂:“哪里来的鸟人,敢在军爷面前鸹噪,打不死你!”
吴节在轿子里看得暗自点头:够剽悍,或许可用。
随从被这群杀气腾腾的士卒惊得退了一步,一不小心踩到一颗石子上,趔趄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几个军汉哈哈大笑起来。
吴节的随从气得一脸铁青,喝骂:“不知死活的东西,还不快快去通报,说我家大老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