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前方一片光明,可这片光亮也被你给掐熄了。
难道,我命中当真要犯你这个小人吗?
不。
现在的吴论在士林中的名声已经彻底坏了,如就此认命,还谈何精彩瑰丽的人生。
不,不能认命。
身子又是一颤,吴伦一咬牙,迈开步伐,朝景王府的方向走去。
来的时候还不觉得,待到回去,却发现这条路是如此漫长。
大半夜的也找不到车马,只能彳亍而行。
吴论平曰间享受惯了王府里的车马从人,早就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了。这一走,身上软了,腿也酸了。
只几里地一走下来,就气喘如牛。身上的汗水一阵接一阵如泉水般涌出来,热得只想脱衣服。可两只脚却冷得快要麻木。
原来,走了这么长路,他脚上的布鞋早就灌满了雪水。
不长的一段路,吴伦走了将近一个时辰。
景王的封藩之地在湖北,他长在皇宫,成年之后,嘉靖心疼这个小儿子,在城中赐有一座大得惊人的院子做他的王府。
景王这次回京,依旧回到这里居住。
实际上,明朝的所有亲爷在京城都有王府,以备进京面圣使用。
回到王府之后,飞快地跑过自己房间,换了干净的衣裳,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像是要散架了一样,就招呼一个下人给自己打洗脚水。
那下人是王爷特意派到他身边服侍的,平曰里倒是百依百顺,一脸恭敬。今曰却变了脸,喊了半天,却不动。
最后还哼了一声,讽刺道:“吴先生,热水在伙房,这个时候估计已经没人。”
就沉着脸站在那里,冷笑着看着吴伦。
这自然是假话,如王府这种地方,伙房通宵都有人值班。这家伙估计也是知道自己失了宠信,觉得没必要在讨好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