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明是外来户,村人又说他没有田土,养牛干嘛?”茅适道。
“代步?”一个随侍小声借口道。
茅适转向那个随侍,却没笑话他,只是道:“那上两回为何我们却见他将牛留在家中?”他又对陈德道:“我觉得大概是两桩事,一桩是挤奶,一桩是拉车。”
陈德略有所思:“照此说来,他是不堪其扰,要逃!”
“不错。”茅适道:“咱们不妨杀个回马枪,尾随那个童子,多半能够找到赵先生的藏僧处。”
陈德捻起一缕马鬃,叹道:“何必如此呢?他既然铁了心不为我用,咱们再另外想办法就是了。”
“我一个罪卒有什么关系?”茅适道:“将军风华正茂,真要在此消磨么?”
陈德心中一动,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茅适轻轻一咬牙,突然拨转马头,一言不发地朝来路奔驰而去。
陈德下意识地追了两步,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将军,咱们跟过去么?”随从问道。
“回城吧。”陈德摇了摇头,心中暗道:就算真的找到这个贤人又能如何?天下隐居的文才之士不知凡几,又有几个人能够如诸葛卧龙一样指点江山呢?
茅适却不这么想。
他知道读书人的思路跟武将的大相径庭。
想当年曹军师不也是个生员么?在卢都督营中只能做个抄抄写写的小书吏,管管粮草军资。一旦上了山,出谋划策,杀人越货,绑票勒索,黑吃黑……人家诸葛亮是三步一个计策,他是一步三个,走两里地都不带重样的!
自己这等武夫觉得困在了朝鲜,毫无办法。找个读书人来看看,说不定能柳暗花明呢!
更何况寻常生员哪有不远千里跑来朝鲜当隐士的?
这赵启明多半是个有故事的人。故事等于阅历,有阅历的读书人总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