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督孙传庭八月誓师出关,目今已经收复了洛阳。”朱慈烺略带试探道。
瞬息之间,吴甡脑中已经画出了西安到潼关,再到洛阳的地形图。他曾巡按陕西、河南,又出任山西巡抚,这一带的地形地势都是亲眼所见,亲身走过的。此刻回忆起来,一草一木历历在前,远非那些看地图断局势的文臣可比。
“大势去矣!”吴甡突然放声大哭,重重仰头,甩起散乱的长发,眼中已然涌出两股清泉。
朱慈烺看着吴甡,从他神情之中判断这是真哭还是演戏。自从王阳明的心学传播开来之后,士大夫中颇有一股崇尚真情实意的风气,标榜“知行合一”,不拘流俗,想笑便笑,想哭便哭。其中有多少人得了圣人之道尚不可知,不过哭哭笑笑的本领却是被很多人掌握了。
“大势去矣!”吴甡重重伏倒在地,声音嘶哑,强强抑制住嚎啕大哭的冲动,右手已经握拳,捶压着泥地。
“慢着!”
朱慈烺正要说话,被吴甡这突然一吼吓了一跳,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还有山西!”吴甡一把抹去脸上的眼泪,登时出现了两道黑痕。他不管不顾道:“殿下!如今要挽回危局,唯有派出精兵强将,收拢秦督溃兵,守住太原、大同,坚守宁武关!山西总兵周遇吉是员能将,或许还能保住京畿不失。”
朱慈烺没有立即说话。
吴甡的这个答案,与朱慈烺自己心中的答案几乎一样。只是他凭着后世所知的历史进程,以及时下的各种邸报、塘报,方才能够做出“弃守陕西,稳固山西”的判断,吴甡是如何能够在瞬息之间就得出这样的结论?
中间的推理过程呢?
只有答案可是拿不到满分的。
“你怎知秦督必败?”朱慈烺问道。
“孙传庭到陕西之后,清厘田亩,严追欠税,这才有了练兵的资本。”吴甡冷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