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观不是很大,只有一个香火道人,带着两个小徒弟,香火不旺,观后有三亩山田,师徒三人赖此为生。
夏浔进观一问,那香火道人忙道:“是有这么回事儿,那些人给了贫道一些香油钱,把棺椁暂时寄存在观后了,说是本家子孙必会来寻的,不会在此存放太久,原来就是施主你呀。不过这个时辰,可不适宜请灵回宅了,施主不如明曰择个吉时,做场法事,再请高堂回家,择地安葬为宜。令尊令堂的棺椁现在殿后安放良好,请随贫道来看看。”
两个小道士自后面拦住了跟上来的诸人:“各位施主尚请留步,事情经过,我们已经知道了,家师说:遽然动土,亡灵不安,唯有直系亲人方可进去,此刻诸位进入,与你们大为不利,还请在此等候。”
那时候的人很信这些,小道士一说,众人乖乖站定,不敢越雷池一步。
这道观确实冷清,前观已经够破烂了,后观中更是空空荡荡,过了天井,到了门前,香火道人推开殿门,肃手道:“施主,请。”
夏浔举步进去,就看到两具棺材,一具已十分沉腐,另一具却还是新的,正是他此番反乡,扶灵回来,刚刚下葬不久的杨鼎坤的棺椁。
这时夏浔忽然发觉身后声息不动,急忙一扭头,就见那香火道人已不知去向,却有一个发挽道髻,身材颀长,身穿月白色道袍,面如冠玉的中年人,静静地站在殿下。
他举步进来,神色肃穆,双手合什,向杨鼎坤夫妇的棺椁拜了三拜,慢慢直起腰来,缓缓说道:“你在青州做的事,很不错。做商人的,莫不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你虽有冯西辉等人相助,能得到齐王的青睐,这股子机灵劲儿,就差不了。你在北平,做的更好,挫败了蒙人的阴谋,救了燕王殿下一家。可这一回,你做的很不好。”
这人慢慢转过身来,双手往身后一负,淡淡地道:“你知不知道你错在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