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分说便给申时行磕头,一边磕一边哭:“申先生,求求您,别逼皇上了……”“没看着皇上病着呢?”“你咋这么狠心嘞,要逼死皇上么!”
一边哭,一边砰砰磕头,弄得鼻青脸肿,有的鲜血都流出来了。
申时行是仁厚君子,被这种阵势吓坏了,终于动摇了……宫门眼看落锁,浓茶喝成白水,二王才见申时行的身影从皇极门出来。
“怎么样?”两人窜上去问道。
“我已经尽力了……”申时行满身疲惫,连多一句的兴致都没了,只把手里的黄绸题本往王锡爵怀里一送,便失魂落魄的往前走。暮色苍茫中,那条背影是如此苍老萧索。
怕他出事,随从们赶紧跟上。
见他这样,王锡爵和王家屏就心凉了大半,没功夫理他,就在皇极门前打开题本。冬天日短,光线已暗,两人吃力的辨识着题本上的文字:
‘其开矿抽税,原为济助大工,不忍加派小民,采征天地之利,今开矿年久,各差内外官俱奏出砂微细,朕念得不偿费,都着停免,若有见在矿银,就着矿差内外官,一并解进,驰驿回京原衙门应役,凡有矿洞,悉令各该地方官,封闭培筑,不许私自擅开,务完地脉灵气。’
这是说矿监的,虽然依然挺着脖子不认错,但好歹是撤了。两人送了半口气,再往下看,只见接着说:
‘其各省税课,俱着本处有司照旧征解税监。一半并土产解进内库,以济进赐供应之用,一半解送该部,以助各项工费之资,有余以济各边之用,其各处奏带员役止着押解催督钱粮,行文差用,不许私设关津,指称委官,容令地方棍徒肆行攘夺,致民生不安,商旅不行,反亏国家正课。抚按官还同该监不时访拿治罪。’
仍然还是由太监征税,只不过答应分一半给国库……怎么正义的劝谏,成了可耻的分赃了?怪不得首辅大人没脸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