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边的一块厂头上,愣愣地打量着那已经被抬走了尸体和首级,图留一滩血污的黄泥路面,原本鲜红的血色已然变成了难看地暗褐色,方才那头颅砍飞,血泉高喷的画面仿佛又在脑海里重复出现着。
表情僵硬而阴郁的李实脸色忽白忽红,心里边早没了一开始的趾高气昂。原本以为迎接太上皇回京,不过是一件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情,谁能料想得到。居然会闹出这样的变故来,天子身边的心腹近侍为太上皇亲手所杀,这样的事情,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波澜。
可笑自己一开始还洋洋得意地,准备来上一场义正言辞的演说,责斥上皇过往之失,以扬自己的清名。结果呢,倒变成了太上皇把天子的脸给狠狠地踩在了脚下,还特地跺上了好几脚。至于自己,天子连眼角都不屑于扫向自己,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可以无视掉的小小爬虫。
“李大人,如今如何是好?”一名宦官战战兢兢地绕过了那滩血污,步上了前来,向着那呆呆地坐在石头上两眼无神的李实问道。“万岁爷可是让咱们来奉迎太上皇陛下的圣驾回京师的。”
“奉迎太上皇的圣驾回京师?”李实犹如刚刚从梦中惊醒一般,扭过了脸来,脸上的迷茫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绝望,指着那柄被朱祁镇弃于道路中央,染着血污的刀,向着那名宦官咆哮道:“怎么奉迎?奉迎这柄杀人的刀吗?!你耳朵聋了?没听到上皇刚刚都说此什么吗。”
“李大人,休要失态,咱家可不是你的奴才。”看到李实如此失态,这名宦官的火气也顿时上来了,冷冷地道:“你乃是此次奉迎上皇圣驾的主官,出了事情,自然也得由你担着,咱家不过是提醒你一声罢了。”
“你!”李实气得两眼发绿,手指指着这名宦官,半晌却吭不出一声来。
这位宦官也懒得再废话,冷冰冰地丢下了这么一句话:“李大人,劳烦您决断,是继续在这儿等上皇奉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