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某人打算了,人家已经自觉到亲自上门来取了。薛向几乎连脑袋都没歪一下。便猜到了是谁在其中使力,可知道归知道,他却是一点儿辄也没有,毕竟他兜里就这点儿货,全发了,后边个把多月如何撑渡?
薛向沉吟半晌,看得毛有财直跺脚,急道:“薛主任,我看咱们也不必跟那帮人客气,直接叫人撵出去。大门一关,直接拿杠子顶死,不信他们还敢推墙不成。你放心,我们财政局的大缸都是原木,海碗口粗细,就是墙倒了,保证门也是无恙的……”
毛有财喋喋不休地介绍着自家的避债高招,看模样,是真担心财会中心这点家底被掏空了,可薛向这会儿心乱如麻,哪里有心思听他胡吹乱侃。竟蹭得一下站起身来,迈开大步。奔出门去,一路向南。竟是不管不顾身边的招呼声,径直奔出财政局大门,又继续向南奔行。
薛向也不知道自个儿为什么忽然这么想要奔跑,也不知道自个儿为什么一直向南,直到半个小时候,薛向停了下来,对着一碧万顷,波光粼粼的月亮湖时,薛向才明白自己是真的烦了,倦了,心里向往着安宁静宓,潜意识便指挥着自己奔行到了这清净深幽的月亮湖边。
薛向在数株垂柳边,寻了一块方石坐了,那方式色呈青白,状近方盒,甚是宽大,薛向这等身材盘坐其上,也不显半点局促。薛向静坐了下来,细细回想这旬月所作所为,几乎一直就在奔驰,争斗,险死,逃生等等激烈紧张中渡过,何曾得到过半点安闲。
这会儿,薛向忽然全身心地放了开来,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念,静静的松弛,身定神游,轻轻的闭上眼睛,所有的感官张开到最大,整个世界忽然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远处淡淡的栀子花香,夹着轻轻的水汽,被湖风揉碎,天气渐寒,寒蝉早没,湖边自然也没什么虫唱蝉鸣,偶尔一两只钓鱼鸟掠湖低飞,细细的爪子捣碎柔波,刺啦一声,抓起一尾小鱼,腾空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