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金牛山中并无鬼魅,只不过是条怪蟒,就是它再厉害,能抵得过县上武装部的枪炮么?怎么不报给老队长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五九年开始,三年间,屯子里饿死了多少人啊。要是你们报上去了,县里派下人来,将那蟒除去,这满山的果子、牲口能救多少人啊?”
彭春言出惊人,众人齐齐回过味儿来,是啊,彭春说得未尝不是正理啊,这蟒蛇纵有山神的凶名,又岂能敌得过人民专政的铁拳。
邓四爷闻言,立时抽抽噎噎了起来,眼见就要同说故事前那般,再来一阵哭嚎,李拥军把话头接了过去:“老彭,你忘了我们当天从山里撤出来,县里就在屯子里定了调子,说是工伤。你让邓四爷他们再去对上面说是蛇祸,当时是什么政治气氛,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么?更别提四爷他们几个,有哪个是成分好的,就算说出真情,屯子里能信,社里、区里、县里能信么?”李拥军一语中的。
其实邓四爷正是这般思想,他们说出去,屯子里信不信还是次要的,关键是社里指定不会让他们推翻县里领导定下的调子。就算屯子里信了,又有什么用,没了他们这四大炮手,进去多少也是给那蟒送菜,还不如就当时鬼魅山精作怪,少死些人命。
邓四爷方才哭嚎,一是想起了老刀把子等人的惨死,二是,觉得如果自己将那事儿说出去的话,六零年闹饥荒的时候,屯子里也就不会有人为了活命而冲进山里,就此丧命了。
薛向起身拍了怕裤子上的尘土,掏出只烟点上,抽了两口,待火旺之后,将它塞给了邓四爷,“老邓头,你方才说还等三五年,就能还我个金山,是不是那山神的命也就剩三五年了?再说,你怎么知道那山神现在是生是死?方才听你们说,那蟒最后一次现身,就是六三年,你和李队长守夜的那天。至今,也过去了有十四五年了吧,说不定,那蟒早毙命了。”
邓四爷抖抖索索地猛抽了两口烟,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