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曹破延殊死搏斗,又经历了水火夹攻与右骁卫的折磨,可谓是伤痕累累。不过他最显眼的伤,乃是左手那一条断指。李泌一看便知,这断指与其他伤势迥然不同,定有缘由。
张小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把葛老的事约略一说。此前李泌已听过姚汝能的报告,只是许多细节尚不清楚,这会儿才知道在平康坊窝棚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檀棋面色变了数变,她可从来不知道,这个桀骜不驯、不讲任何规矩的汉子,居然还这么重然诺。李泌十指交叠,却没什么反应。在他看来,出卖暗桩于小节有亏,但为了大局着想,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和张小敬本质是同一类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一个无辜者,以阻止大船倾覆。
可张小敬竟自断一指赎罪,却大大出乎李泌的意料。
“矫情。”李泌冷酷地评论了两个字,“若是本官碰到这种事,你尽管动手就是,不必叽叽歪歪觉得有罪什么的。大局为重,何罪之有?”
张小敬闭上了嘴,眯起眼睛,显然不愿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
两人都是说一藏十的性子,谁也没打算分享自己的人生,谈话的气氛就这么烟消云散了。草庐里一时陷入难堪的安静,他们对视良久,都有点后悔,早知道还是谈工作好了。
这两个人或许是最好的搭档,可肯定成不了朋友。
檀棋左看看公子,右看看登徒子,嗅到了浓浓的尴尬味道。她妙目一转,转身出去,一会儿工夫,端回一盘慈悲寺的油子,底下还垫着几张面饼。子是素油炸的,十分经饿。这两个人从中午开始到现在,一直没吃任何东西,接下来还不知要挨多久,得趁这点余暇多吃点才是。
有了食物解围,场面上总算没那么尴尬了。李泌和张小敬各自拖了一个蒲团,来到草庐外的台阶上。檀棋把盘子搁在两人中间。
李泌不肯潦草蹲踞,一丝不苟地正襟跪坐;张小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