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家中几个长辈都死于盗匪之事,姚汝能最见不得这些贼人猖狂。在他看来,只要一照面就该出手击杀,不容任何迟疑。他万万没想到,张小敬身为官府中人,居然跟他们谈起条件来了。
张小敬道:“鼠有鼠路,蛇有蛇路,恶人有恶人的办法,有些事官府可做不来。”
“可这棚户区明明就在平康里内,几十个捕吏就能荡平,官府怎么能容忍一个略人贩子在此逍遥?这明明违背了大唐律令啊!”
“你自己琢磨吧,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你的第二课。”张小敬回答。
姚汝能不服气地咬了咬嘴唇,认为这个回答避实就虚。他忽然想到,张小敬在长安城当了九年不良帅的人,身上的隐秘之事只怕山多。葛老说欠他人情,难道他们之前就有过勾结?
这么说来,张小敬的手脚,一定不怎么干净,说不定正是因为这种事才进了死牢。想到这里,姚汝能不动声色地站远了一步,想起了自己的另外一重职责。
没过多久,葛老传回了消息。这块木牌是一曲赵团儿家颁的,龙波半年前开始逛这里,一旬来一次,每次都找一个叫瞳儿的姑娘。他虽然出手不阔绰,但也从不拖欠缠资。
“遛马还是留沐?”张小敬问。这是平康里的行话,遛马谓之携妓外游,留沐谓之留宿过夜。
“偶尔沐香,遛马的时候多。”
张小敬眼神闪动。怀远坊距离这里甚远,且周围邻居以虔诚祆教信众居多,龙波不可能把瞳儿带回去——就是说,他另外还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瞳儿现在哪里?”
“小妮子春心荡漾,一天前跟一个举子私奔了。”
张小敬微微一笑:“葛老手里,岂有空飞之雀?”听到这句话,葛老那张黑面孔上的褶皱一阵舒展,肥厚的嘴唇咧开,露出白牙,似是一排人骨横卧夜中。
他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