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她后心,也倒在了血泊中。
这些民夫料理完武侯,聚拢到碎烂不堪的奚车旁边。奚车二轮朝天,把乘客全扣在了底下。幸亏这车是低栏深底,像盒子一样罩住了她们,而不是直接压下去。车夫就没那么幸运了,他被压在两峰骆驼下,筋骨断折,眼见活不成了。
民夫们把车子侧边的木板踹开,拖出里面的三名乘客,发现那个侍女穿着的女子已经丧命,其他两个人只是骤受冲击晕倒。一个民夫摘下脸上的白巾,露出曹破延的严肃面孔。
“哪个是王忠嗣的女儿?”他问。其他几个人都摇摇头,表示分辨不出来。这两个昏迷不醒的女子都穿着胡袍。曹破延抬起头,瞧了一眼远处慢慢聚集起来的路人,一挥手:
“没时间了,砍下她们的手臂和头,都带回去,慢慢分辨。”
曹破延抬起刀来,正要剁下去,却被旁边一个叫麻格儿的狼卫给拦住了。麻格儿是个粗豪大个儿,比曹破延还高:“右杀贵人交代了,要捉活的。王忠嗣杀了他的儿子,他必须亲眼看着仇人的亲眷死去。”
曹破延喝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私人恩怨!带着两个活人,这是多大的累赘!搁哪儿去?”
麻格儿回答:“右杀贵人说有一处备用宅子,可以……”
“那也要占据多余的人力和时间!狼卫效忠的是大汗,不是右杀的一己私利!”曹破延手腕用力,奋力砍去,不防麻格儿也抽出刀来,当啷一声架住。
曹破延大怒,这个麻格儿是他选拔进狼卫的,现在居然敢违抗命令!他正要出言训斥,却看到周围一圈狼卫的眼神有些古怪。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顶发已经被削去,严格来说,现在的身份比草原上的牧奴还低。
这些狼卫现在跟随他,是因为右杀贵人有过吩咐。如果他和右杀贵人的命令发生冲突,狼卫绝不会顾及同袍之情,因为右杀代表的是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