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越国亡来又是谁?”
他不解,“婕妤若如此通情达理,又何故说刚才的话。”
轻拢荷花,芳香盈盈于怀,“范蠡是西施爱侣。西施一介女儿身,却被心爱之人亲手送去吴国为妃,何等薄命伤情。纵然后来摒弃前嫌与之泛舟太湖,想来心境也已不是当日苎罗村浣纱的少女情怀了吧。绮年玉貌被心上人范蠡送与敌国君王为妃,老来重回他身边,可叹西施情何以堪。”
他略一怔忡,清澈眼眸中似有流星样的惊叹划过,唇角含笑,眼中满是锁不住的惊喜,“史书或叹西施或骂吴王,从无人责范蠡。清亦从未听过如此高论。”他忽然撒开船桨一鞠到底:“婕妤妙思,清自叹弗如。”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使得小舟轻晃,我一惊之下忙抓住船舷,只觉不好意思:“嫔妾只是以己度人,闺阁妄言,王爷见笑。”
许是船身摇晃的缘故,忽然有东西自他怀中滑落,落在我裙裾之上,他浑然未觉,只是侃侃道:“果如婕妤所言,范蠡不及夫差。至少夫差对西施是倾心以待。”
我点头喟叹,“是。夫差是倾一国之力去爱一个女人。是爱,而非宠。若只是宠,他不会付出如斯代价,只是于帝王而言,这太奢侈。”
他似襟怀掩抑,感叹道:“宠而不爱,这是对女子最大的轻侮。”
心中突地一动,他说从未听过我这般言论。而他的话,我又何曾听别人说过,豁然间似乎胸腔之中大开大合,眉庄的话与他的话交杂在一起澎湃如潮,怔怔地说不话来。
宫中女子只求皇帝的恩宠可保朝夕,又有谁敢奢求过爱。纵使我曾抱有过一丝奢望,亦明白弱水三千我并不是玄凌那一瓢。
他蓦地转头,目光似流光清浅掠过我脸庞,“婕妤似乎心有所触,是肺腑之慨。”
兰舟凌波,划入藕花深处,清风徐来,月光下白鹭在粼粼的波光中起起落落,偶尔有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