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眼望见眉庄,见她只是紧握手中酒杯,怔怔盯着华妃出神。
乔采女的话厉厉追了过来,她笑着,眼神却是刻毒而自傲的:嫔妾年幼,不过十六,许多事还不懂得。贵嫔娘娘长嫔妾两岁有余,又得皇上喜爱,自然能游刃有余教导那些与嫔妾年纪差不多新姐妹了。
新人一来,我的年纪自然不能算是年轻的了。纵使镜中依旧青春红颜,只是那一波春水似的眼神早已沾染了世俗尘灰,再不复少女时的清澈明净了。而宫中,是多么忌讳老,忌讳失宠。用尽种种手段,不过是想容貌更吹弹可破些,更娇嫩白皙些,好使长得君王带笑看,眷恋的目光再停驻的久一些。
乔采女的话字字戳在宫中女子的大忌上,我凝滞了笑容,轻蔑之情浮上眉梢,朗声道:这个的确。听说辛勤之人反不易老,妹妹从前在华妃娘娘宫中辛苦劳作,是比本宫不怕辛苦。何况妹妹能服侍得华妃娘娘如此欢心,将你献与皇上,可见妹妹多能体察上意,左右逢源了。本宫是绝对做不来的。
话音一落,凉台上都静了,只听见远远的丝竹管弦之乐,在湖上听来越发清朗缠绵。
宫中人人皆知乔采女出身宫女,地位卑贱,又因她甚得了些恩宠,背地里早就怨声载道,非议不止。而乔采女,是最忌讳别人言及她的出身地位,一向讳莫如深,却也止不住宫中攸攸众口。
果然,乔采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气息急促攒动,哇地一声伏在近旁的桌上哭了起来。
气氛尴尬得难受,我却是不屑的姿态,冷冷居高临下望着她。嫔妃们都止了饮酒欢笑,目光齐齐落在我与乔采女身上,神情各异。
玄凌转过身来,神色便有些冷寂,只目光逡巡在我与乔采女身上,淡淡不言。
华妃咯一声娇笑,人还未动,发髻上累累繁复的珠玉便发出相互碰触的清脆响声,在临湖的凉台上听来格外悦耳。华妃眼角高飞,睨着我向玄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