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地位显赫,已经有了与人并立抗衡的资本了。”眉庄说这话时眉眼皆是如春的笑意,而那笑意里冰凉的隽永之味亦是细辨可出。
彼时殿内纱帷重重垂垂,整个柔仪殿恍若深潭静水般寂寂无声。鎏金异兽纹铜炉内燃着清雅的百和香,氤氲的淡烟若有似无地悠然散开,铺在半透明的纱帷之上,袅袅婷婷,更是恍若置身瑶台仙境之中。
纱帷之外,隐隐可见垂手直立着的如泥胎木偶一般的侍从。我转头轻斥了一句:“糊涂东西,已经奉了这么多香花,还焚什么香,也不管冲了气味!”槿汐忙着人把香炉搬了出去,又收拾了地上的珠子,一并带着人退下。我方道:“你的意思我不是不晓得——位高人愈险,更何况我怀着身孕,这么郑重其事地回来。”
眉庄微微一笑,“那也好,给人一点警醒。若是悄无声息地回来——你也晓得这宫里的人有多势利的。”
我微笑弹一弹指甲,“这个我自然明白,有利亦有弊,世上没有两全的事儿。”我端详她的气色,道:“你如今气色倒好,今日在皇后宫里没见你来请安,还以为你病着。”
眉庄淡淡一笑,头上的双枝金簪花微微颤动,“我如今大半算是太后身边的人了,又因在太后身边日夜侍疾,不必日日去皇后处请安。”
“说到皇后…”我微微沉吟,低垂的睫毛在面颊上投下一片如月形的鸦色,似我此刻疑虑的心情,“她是真病还是假病?”
眉庄轻轻一嗤,目光清净如波澜不兴的水面,唯见水光,不觉波动,“她是心病,头风么也不过是老毛病了。”纱帷的柔光柔软拂落在眉庄面上,益发显出她的沉静,“一个徐婕妤已经足够头疼了,兼之多年劳心,如今再多个你。”她的笑容再度飞扬,“嬛儿,连我都不曾想到,你还有回宫的一天。”
我浅浅微笑,“别说姐姐,连我自己也不曾想到还有今日。”
眉庄柳眉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