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温婉的声音里有深深的歉意和自责,“槿汐白白在宫中活了数十年,竟不能维护娘娘分毫。”
我微微一笑,“你已经尽力了。恰如你所说,有心之人如何和没有心的人相抗衡呢?”我定一定神,窗外是渐渐暖热的夏初天气,热烈的风让我的神思愈加冰冷,“玄清已死,我再没有心了。”
昏黄的铜镜中,我乌深的眸底似有血染的锋刃般的薄薄影子,极淡的一抹。压一压心口,再抬头时眉目间已换做柔情似水,婉转如盈盈流波。
这日巳时一刻,日光浓得如金子一般,明亮得叫人睁不开眼睛。五月初的天气甚是晴朗,连天空也凝成了一湾碧蓝澄澈的秋水,格外高远。
然而,我怆然想,有些人,哪怕一生一世望穿秋水,也再望不见了。
我依礼梳妆,盈盈独自站在庭院中,李长笑嘻嘻打着千儿,“叫娘娘久候,请娘娘接旨。”
我浅浅欠身,道:“有劳公公。”
小院里开了一树一树的石榴花,清净的寺院里甚少有这样艳丽的花朵,然而五月时节,最美最热烈的亦唯有此花了,无心无肺一般开得如火如荼,整个甘露寺便掩映在这般红滟滟的浓彩里。
我跪地,发髻上的璎珞垂在眉心有疏疏的凉意。李长的声音是内监特有的尖细:
朕惟赞宫廷而衍庆,端赖柔嘉,颁位号以分荣。咨尔昭仪甄氏,温恭懋著,慈心向善,舍尊位而祈国运,掩自身而祷昌明,其志其心,堪为六宫典范。曾仰承皇太后慈谕,册为正二品妃,赐号“莞”。尔其时怀衹敬,承庆泽之方新,益懋柔嘉衍鸿庥于有永。钦哉。
神情有瞬息的凝滞,圣旨已下,终身既定,再无翻转了。转瞬如有冰水劈面湃下,整个人连纤微的发丝都冻住了一般,分明看见一道裂缝慢慢横亘上如坚冰般的心底,轰然塌碎的声音之后,森冷锋利的冰棱直直硌在心上。今生今世,只消在他身边